一想到楚怜很难过，凤悯就更难过了，心揪着痛。

    

　　因为这个难过，是口口声声说着不会伤害他的自己给的。

    

　　一滴泪划过眼角，“啪嗒”一声滴在地上，凤悯撑着身子，露出了个似哭似笑的表情，哈哈大笑起来：“自！作！多情？哈哈哈哈……我承认了，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，凤悯如何能使得陛下下绝情池以证清白？毕竟您现在都有未婚妻了不是吗？谁知道这什么印证的是您对谁的感情？”

    

　　楚怜脚步一停，侧眸看他：“凤悯……”

    

　　凤悯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，低着头，自顾自的说着，唇角上翘，眼泪却止不住下落：“我只是不想死……也不想被丢出九重天，看着陛下心善好欺负，私心觉得自己长得不错，就恬不知耻的贴了上去，但陛下这么好，远远的看着都能叫人心动，前十四年我活的还不如一条狗，遇上您这么好的人，又怎么能忍得住不动心呢？”

    

　　“可事到如今……”

    

　　他轻轻抬起眼，多情眸里掐着汪水，俏皮的冲楚怜笑了下：“事到如今，陛下竟因我要受到牵连，因我这样的人……怎么值得？我终究是爱您的，不舍得您受分毫损伤，现在只恨……我恨自己认不清局势，无耻的动了心，我恨我纠缠不休，乱说话，惹人厌烦……”

    

　　“可是陛下！”

    

　　凤悯仰着脖颈，痴痴的望着楚怜，肩膀不住颤抖，抽泣声下仍是笑颜：“我真的很坏的，直到现在我也不想离开您，陛下……哪怕有过一丝一毫的将我当做玩物的想法，凤悯都会觉得感激与庆幸，可您没有，您那么好，那么慈悲，凤悯作为蝼蚁苍生中的一员，幸得垂怜，理应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

　　“……又怎么……能奢望别的呢？所以我该承担责任，该用命来偿还污蔑神邸的罪过……”

    

　　凤悯撑着胳膊，站起了身，走到楚怜身旁，捡起他落在地上的衣裳给他披上。

    

　　被拥抱着，楚怜听见他颤抖的声音：“陛下，我真的爱你。”

    

　　话音未落，“噗嗤！”一声响起。

    

　　楚怜震惊回眸，身旁的人手握着匕首，锋利的刀刃已从后颈探出，血液瞬间喷溅，染红了凌冽的冷光。

    

楚怜震惊回眸，身旁的人手握着匕首，锋利的到人已从后颈探出，血液瞬间喷溅，染红了凌冽的冷光。

    

　　“凤悯！！”

    

　　大量的失血让凤悯的五感开始消退，钝重的晕眩刺痛大脑，腿脚失了力道开始发软，却因为没有偏离的视线，迷迷糊糊看到楚怜紧张搂着他的样子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。

    

　　衣服给他披上了。

    

　　还好，没有让这个人失了体面。

    

　　楚怜扶住凤悯软下来的身子，顺着他跪在了地上，凤悯靠在他的胸口，将他的白衣染了个通红，维持了那么久的冷静终于被打破了，颤抖着嗓子，每一个字都在发颤。

    

　　“你怎么那么傻……为什么不能乖乖听话？为什么……不走？”

    

　　楚怜不懂他在执着什么，却也握住凤悯的手，试图用灵力给他止血。

    

　　可也不知道凤悯那把刀是从哪里拿到的，血竟然止不住，再加上他对自己太狠了，毫不犹豫就是冲着死去的，刀伤整个贯穿了脖颈，温热的血喷溅在身上，不一会就凉了下来。

    

　　凤悯其实已经看不清东西了，之所以能察觉到楚怜在哭泣，是因为有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

　　他不想楚怜哭，想伸手给楚怜擦眼泪，却也做不到了。

    

　　他真的没力气了，真的快死了。

    

　　原本凤悯是最怕死的，因为怕死他才那么努力的活着。

    

　　但真到了这一步，凤悯反而觉得这是种解脱。

    

　　他没办法给楚怜解释不想离开的原因，因为他就算死也只想死在这九重天。

    

　　因为他不想和楚怜作对，死是唯一的解决办法。

    

　　如果他活着，凤族不会放过他的。

    

　　他们有千百种方法，让他乖乖听话。

    

　　这些苦楚，凤悯都没办法给楚怜说。